感受叙永(散文)
感 受 叙 永 (散文)
张国民
与位于泸州市的叙永县结缘要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处于黄荆沟的老区矿井资源加速枯竭,在此生生相惜了几十年的威煤人即将断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由不得丝毫懈怠。于是乎,已知天命的威远煤矿犹如一个颤颤巍巍的暮年老者,需要另起炉灶寻找饭吃。
情急之下,转产班子搭建了,人马抽调了。在“跳出煤炭求生存、走出煤矿求发展”的蛊惑声中,走南闯北、遍地开花地打起灯笼找项目。最终,像山里农妇筛糠似地终于筛出了一摞摞。还好,在这一摞摞项目中仍然没有舍弃煤炭开采。几年下来,那些“跳出煤炭求生存”的所谓如花生米似的项目犹如患了先天心脏病的畸形儿,一个个都先后夭折没能活下来。唯独只有一黑一白、黑白分明的异地转产项目活到今天。白的是元明粉,黑的就是想跳出而仍未跳出的煤炭项目—叙永煤矿。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只有干煤炭的命。
由于工作关系,从那时起,就常常随同领导隔三差五地到叙永跑马观花,检查工作。偶尔逛逛县城,都是应酬接待之类的差事。那时,你要问我去过叙永吗?我会说经常去。你再问,你觉得叙永怎样?我会说,没感觉。
去年春天的季节,新的领导一声令下。随着大队伍带着无限的眷恋,离别黄荆沟,行迹匆匆地来到了叙永这个西南边城重镇。虽然在叙永只驻扎了半年光景,如今也时常会在脑海中过滤叙永期间的所见所闻和风土人情。甚至这些影像和风土人情在几十年的人生长河中,是不可能被泯灭的。
叙永人性直,直得不给你留余地。一次早餐,我到一面馆吃面条。老板问,吃啥面,有臊子面、肥肠面、豆汤面、牛肉面,一口气报了六七种。我点了一碗臊子面。很快,面被端来了。在我拿筷子时顺眼瞟见了柜台上的香菜,我这人最喜吃香菜。刚伸出筷子去夹,却被老板娘给挡住了。不吃牛肉面不能吃香菜,老板娘说,一脸不悦。我说就一点。一点也不行!态度更硬。最终,一根香菜没吃着。
在叙永县城里,你要去买东西最好别讲价,讲价也没用。你若是老坎,继续给他(她)砍价,说不上三句,他就会叫你到别处去买。好像生意根本不愁,你不买,别人会买。
叙永人勤快,从他们走路风风火火的步子就能看出。本人有多年起早上班不迟到的习惯,或许是部队当兵时留下的烙印。天刚麻麻亮出门路过街上,那些路边的菜农和店铺商贩就已经各就各位或开店营业了。一次,打算给几位同事租房。在牛皮癣上看见的租房信息,临近中午几经周折才找到新区的租房信息门面,卷帘门却紧闭。门上贴着一小块提示,租房请打什么什么电话。电话打过去,说租房没有了,随即就挂断电话。给人的感觉在忙其他的生意。为公司临时办公楼负责日常维修的陈老板,个子不高,长的却敦实。小两口除经营着一个小门市外,还为几个单位搞办公楼小维护。去年酷暑,叙永43.5度的蒸笼天气令人终身难忘,记忆犹新。小陈老板照样地赤膊上门亲手操刀,随叫随到,随时都是大汗淋漓。一次,闻讯他帮朋友干活扭了腰卧床不起。我便带领一位同事私自掏钱上门看望,令他一家非常感激。知晓我即将调走,多次邀约要饯行,被我婉言谢绝。离开叙永的那天早上,小陈老板说买了点叙永的土特产要给我送来。我说已经上高速了,他很愧疚,一再叹气。当时,我正在与同事们依依话别。
叙永,忘不掉那亮丽风景。一次,一位以往的老领导来到叙永。领导准备去理发。我用手捋捋自己的头发,也该剪了。于是,我们来到临街的一个幺妹理发店。入座后,只见小妹手持电动剪子如绿化带除草的环卫工,不到十分钟就把蓬松的头发给理成了街娃的平头。我大惊,你咋给我剪成这发式呢?小妹答,叙永时兴这种头式。我无言以对。经这一提醒,我便注意观察,果不然。夏季的叙永酷暑难耐,男女老幼穿短裤的多。人群中的男性者,无论小孩还是长者,续平头的多。从上往下看,还以为是当兵的夹杂在人群之中。
有一天,在街上。远远地看见一妇人高举一截竹竿,本人近视,再定睛仔细瞧,仍不见修床垫、补屋漏的牌子。待人走进了,才见怀里抱着一小孩,一两岁。竹竿的顶端挂着吊瓶,边走边给小孩吊点滴。小孩无哭闹,大人若无其事,悠闲自在。随后,在城区的休闲小广场和一些遍地开花的私人诊所里也常常目睹这一幕。其实有病床,就是没人用。
叙永,忘不掉那“高边、打边”。初到叙永,搞不懂“高边”、“打边”,却时常从人们的嘴里冒出。一天,为领导租房解决停电缴费问题。转了几道拐,也没找着电业部门。没法,到路边躬身询问一老妪。老妪答在高边。以为听错了,再问。仍然是在高边。老妪看出我们没听懂,用手往街上方一指,说,在高边。哦,是上面的意思。出得门来,我们再问缴费门市,路人说,在打边。我们又懵了。问了两遍,还是在打边。后来终于搞明白,原来是下面或下边之意。又一次与当地人小聚,我说,你们咋就把上边、下边硬要说成高边、打边呢?答曰,本来就是这么叫的。我开玩笑道,我们听见办公楼附近小学校的老师教学生就教高边的高,打边的打,这不误人子弟吗?他们立时犯疑,说该不会哟。在场人哄然一笑。
叙永,忘不掉那深邃老巷。“作西蜀千年屏障,会当秋登绝顶,看滇池月小,黔岭云低”,这是著名爱国将领蔡锷将军护国讨袁时留驻的咏叹。叙永县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在泸州地图板块上的图形颇像标志小车的图标。漫步永宁河边,可以聆听河流奔腾的旋律。闲暇之余,游弋穿梭于旧城古老的深巷,更让人遗忘世间的烦忧 。深巷清一色的木质间架结构,歪歪扭扭,上下两层,两室之间全是蔑墙相隔。身临其中,让人感到岌岌可危。有的小巷,抬眼望去深不见底,就像目睹一汪深潭。然而,就在这一汪汪深潭之中,居住着成百上千的男女老幼。假若正遇天气晴好,一束阳光泻进老巷,顿感勃勃生机,色彩艳丽,恰如一幅幅质感特强的风景油画。此时,我会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啪啪”拍下这些动人的画面。令人遗憾的是,一次乘坐环城公交,不慎将手机遗失在了公交车上。手机丢了,老巷的影像也丢了,留下一路怅然。
如今,叙永有了边城“香港一条街”,高速公路也相继贯通叙永,从另一面折射了叙永发展的速度和新貌。侧面回头,威达公司新的领导班子却仍然租用在叙永宾馆上世纪八十年代修建的旧楼里,为了公司的明天而处心积虑,运筹帷幄,不禁让人想起延安的窑洞。诚然,叙永目前的投资环境还不尽人意,威达公司的发展道路还比较崎岖。但是,叙永地区毕竟是威达发展的主业基地。只要威达人秉承艰苦奋斗的威煤传统,倡导实干有为的进取精神,叙永的明天是美好的,威达的明天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