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因遗憾而美丽的青春
一 图书馆美丽遇到的美丽
在图书馆静坐,我忘了时光。窗外的春花绿叶悬在窗帘,柔和的春风撼动不了它们的矜持。一群为了梦想的学子轻着脚尖,在图书馆来了又走,停在楼梯口的是一个个匆忙的背影在不断交替。
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若有所藏似的。她眼神急切地寻找一个空位,不敢多看一个地方几眼,害怕任何一个眼光会走到她的心里去,忽然,椅子嘎吱的响了一下,她坐在我的前方,腼腆地向我闪过一丝微笑。
墙上的分秒停不下来。一群静坐在图书馆看书的少年,谁还会去在意那些一直要我们饱满着热情去化解所有言语的隔阂。盯着书本,那些意气风发的气质消融在黑丫丫的字迹中。
静静的坐在那里,除了偶尔交错的脚换个舒适的位置,也或者不所图什地把整个空间扫视一下。没有神经指挥的行动,现在想想是一种精神得到自有后的惬意。
我的视线像下起了雾。昏暗的日光灯下,将眼镜紧贴我的瞳孔。前方坐着的她,在一头如瀑的黑发掩映下,她的脸如穿连衣裙般的少女走动出一前一后般神秘,在光与影的契合下,专注一个时间,为她捕捉一个永恒的画面,没有底片似的,在须臾之间,它又溜出了我的记忆。
我又再次把自己埋在书里,忽然有一个声音像是从胆小怯懦的人那里鼓起勇气发所出来的:“同学吃个苹果”,一个青苹果摆在了我面前。那一刻是寂静的,大概在寂静里人才活的真实,有了一颗童心。小时候大人总是告诫陌生人的糖果不要接的潜意识浮出,我一只不听使唤的手,她推了过来,我又推了回去,最终以我的客气戛然而止所有的话语,掀起了一个羞涩少女的万千波澜。
几个小时过后,放学的铃声响起,我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又坐了下来。刚才我无意识的客气,引起的尴尬使我有罪似得在忏悔。我酝酿着一个补救的计划,以感恩的心报她一抹微笑,然后轻轻的说声告别的话。被推回去的苹果,在我与她之间,又离我很近,又是一场尴尬,她不敢抬头,举着手中的苹果给了我。
是在图书馆三楼。今天我寻着份善良的迹息而去,仔细搜寻,在陌不相识的面孔里迷失。她送我的是青苹果,也许她喜欢的是那一份青涩,她刚要去尝试它的滋味的时候,青涩的认为会给了我什么不便,或者不够礼貌。
一个这么大的学校,我每天都生活在一个属于自己圈。陌生的人,我们谁都无由走近,一场尴尬的误会引起暂时的波澜,让我那被荡涤过的灵魂,一次次移情她那美丽的人性。
不曾忘记的一个词汇叫感恩,心底无法掩藏的是赞美。为了那一万分之一的机率,我迎着春风走在校园的每一条道路上。搜寻那些被黑暗灯光剥落的记忆,虽只是一个记不清的倩影,在我视线的雾里,她定是来自天国的一位天使,馈赠一个青苹果予我,又急速离去。不然她不会带走一丝蛛丝马迹,她曾坐过的座位,换了一个我八竿子也打着关系的其他人。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在教学楼,碰到一个人,似曾相识,但又记不清是在那里见过。她忙着向我这边打招呼,在离我很远的距离的地方,我把手举到了耳朵便不敢上扬,因为她没有在我的记忆深处留有深刻的印象,或许人家是对其他相识的人打招呼,我回顾身后,空空如也。我急速转过身,她已消失了踪影,我这一次我做出确定的认为,原来是她。
在学校,你会有过这样的体会,当你记得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总会在没有意料的时候时常碰到,你会去猜疑,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生活习惯相同,来抵消老掉牙的词句——原来是缘分。之后我便时常碰到了她。
我把这场因尴尬而得到的美丽写在诗里,想要送给她。路上的相遇总是急匆匆的,一个最真诚的微笑相送后,我们又被各自不同的时间遗弃在各自的角落。
仅仅是几分钟尴尬的送予,而我们之间有一条银河,我又何必跨过,惊醒她当时的羞涩,不然会是我再次对一份美好的漠视。我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她来自哪里,因为我固执一己认为,她来自幸福的天国,诗歌应该邮递到那里。
我不知道天国是什么样子,只听说天国没有饥饿与寒冷,没有邪恶与奸佞,没有不幸与痛苦,有的是一颗宽厚善良的心,有得是远离世俗所涵养出的娇羞美态。
我今又再次踏进图书馆,通过天窗,仰望着澄蓝的天宇,像是迷狂一样,我的心语幻在了天空:“图书馆也能碰到美丽,不过那是一个尴尬的、美丽的体味,因为我的无意识客气,引起有意识的后悔。她的热心却被泼了冷水,在乎着别人不认为的面子是面子,猜疑着一个男生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评价。
二 我不能走远,因为有母亲的眼泪
得知高考的成绩,355分,我的心冰到了谷底。
几乎所有同学都离开了学校,我没有回家,没有灵魂地游离在那座城市。一直走,我始终找不到路的尽头。
疲惫了躯体连同整个身心,随便找一旅馆歇歇脚。
关闭手机,拒绝一切的关心。
倾出身上大部分钱财,下到超市,买了些面包,一条香烟,回到旅社,关上房门,准备长久的把自己困在里头。说不出当时是什么糟糕的心情,我只想静静的躺在床上,一直睁开眼,盯着昏暗的天花板,什么都不去想。
不要任何喧嚣,更不要任何关注的眼光,要的是从从房间里发出一种旷世孤独的味道,并不寂寞,因为我可以和香烟说些没有逻辑的话。
一晃就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我分不出白天和黑夜。头晕乎乎的,下床来到窗边,掀起窗帘一个角落,刺人的光线下,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律动的节奏让我的心脏无法承受,心被撕裂一般疼痛,我想我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颓废的人。
之后我便也无法再麻木了。躺在床上左右打滚,在房间来回走路,烟抽到一半,就把它掐灭,又接着抽下一只。
不是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的同时也为你打开了另一扇窗。我不服输,寻找出路,一个不假思索的声音从心底发出——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打工。
但是我还不想走,我想再颓废一下,沉淀这糟糕的心情,继续在房间目无目的着,在烟雾的缭绕下,在饥肠辘辘的状态中,体味那对于我来说算是人间最大的苦难,不时想到伤心处,酸楚着眼角,欲哭无泪。
咚咚的敲门声音,我打开房门,原来是宾馆的工作人员。
她推着清洁的床褥进来,接着就是打扫,我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过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怎么还不走,一下我懵了,原来我在这住了两个星期,钱用完了,便知不能再在这里逗留,拖着笨重的行李来到大厅,躺在沙发上,做最后的决定。
手机开机,浏览着电话薄上一个个陌生或熟悉的号码,一股劲的打,只要有人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从此杳无音讯,直到衣锦还乡。
在希望与未果之间等待,迷茫、静坐。家里来电话了,不接、挂断,连续20次,我便再也不忍心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是父亲粗糙的声音,两个大男人在这个特殊时候通电话,只会越说越乱。母亲在电话旁,很是焦急,便接过父亲手中的电话,哽咽着问我这些天我的情况,并不断的安慰着我。我却偏执的事说出我的决心:“我要去一个你们找不到我的地方,你们不要再找我,有一天我会回来的”,还没等说完,天性慈良的母亲,悲不打一处而来,失声大哭,叫着我的小名,哀求叫我快回来。
这下我无法再冷酷了,一颗死寂的心一下温暖了起来,溶在母亲的眼泪里。
我也失声痛哭起来,任凭手中的烟灰自由剥落。
“妈,我回家,你不要担心”扛起行李,大步走出旅社。
电话又响了,是朋友帮我联系到一机床厂上班的消息。“不是说好了嘛,怎么又变卦了?”
我说我不能走远,因为有母亲的眼泪。
他大概不知道其含混的意思,疑惑的挂了电话,而我也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含混不明好多年,迟来的明白,在母亲那里,要的不是你住在玛瑙堆砌的房屋,或是大洋彼岸的学仕帽。像个孩子的她,要的你像是一个风筝,无论你飞多远,飞的有多累,都不要忘了回家,你一旦脱离她的视线,剪断血浓于水般长长的线,她会哭着把你找回,无论你是在天涯还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