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的“佩奇”
近日,各大网络被一只“佩奇”刷了屏,事情的起因源于一部宣传短片《啥是佩奇》。该短片讲述了农民李玉宝为孙子全村寻找“佩奇”的故事。临近年关,眼瞅着三岁孙子要回村过节,农民李玉宝却难为坏了,原来孙子特别喜欢佩奇,可啥是佩奇?一头雾水的他借村里的喇叭问了一圈,得到的答案令人啼笑皆非,有人说是直播网站性感女主播,有人拿出同名洗洁精,还有人说是棋牌的一种。兜兜转转,懵懵懂懂,最后李玉宝用鼓风机自制了一个“佩奇”。看到最后那个用鼓风机做的佩奇,我先是笑了,接着却哭了,心里莫名的难受。这个丑丑的东西也许年幼的孙子并不喜欢,因为他太小,他单纯觉得这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佩奇,却不明白这不仅仅是佩奇、是礼物,而是爷爷对他无私又深沉的爱。
我的童年不知何为佩奇,可爷爷却给了我无数的“佩奇”。现在想起,仍觉得温暖。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身材高大,头发总是剃的光光的,在阳光下泛着亮,爷爷虽然很和气,却非常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光头,除了剃头的师傅,更不允许别人碰他的头,他经常说“女人的脚男人的头,看的摸不的。”姑姑们都知道他的忌讳,谁也不敢冒犯。唯独我不理会这些,他越不让叫,我反而叫的更欢,反正他从来不会生我的气,也只有我敢叫他“大光头”,他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小时候最喜欢骑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把我高高架起,我胖乎乎的小手拍打着他的光头,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那时爷爷的光头是我的“佩奇”。
小时候家里很穷,那个时候大家都很穷,孩子们没有什么零食,水果也少的可怜,最奢侈的也许就是瓜子和水果糖。而这些常常是爷爷给我的惊喜,他的衣兜就像一个百宝箱。每次他出远门回家,就会从兜里掏出花花绿绿的糖,剥开一个塞进我的嘴里,笑着让我沾满糖汁的嘴巴亲在他的脸上。我收集的各色糖纸常常让小伙伴羡慕,他们会帮我割草、拣柴火来换我手里多余重复的糖纸,那是这些糖果是爷爷给我的“佩奇”。
那个时候有一种特殊的水果“拐枣“,长的曲里拐弯的,也许这就是名字的由来,吃起来甜甜的,当时觉得很好吃。“拐枣”与“乖枣”同音,据说孩子吃了会变得很乖,我每次想吃的时候,都会跑到爷爷跟前说:爷爷,我又不乖了。有时爷爷会笑着摸着我的头说:那爷爷给你买点拐枣一吃,就乖了,我小鸡啄米般猛点着头;有时爷爷也会逗我:娃娃不乖了,就打屁股吧。我赶忙捂着屁股说:爷爷,不打屁股,吃点拐枣就乖了。不管是那一种,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爷爷总会带回来一小把拐枣。那个时候觉得爷爷真好骗,常常被我的小伎俩蒙蔽。很久以后才明白,爷爷不是好骗,只是因为他太爱我。这也是我记忆中的“佩奇”。
除了糖果和拐枣,我童年的最爱还有焦黄脆酥、一咬掉渣、满口喷香的烧饼,时至今日仍然喜爱,却再也不是童年的味道。闫村街上东南角那家的烧饼最好吃,逢九有古会的时候,那家就开摊了,油布撘的棚子,一个烧饼炉,一张木桌,几张长木椅子就是全部家当。桌子上摆着挠挠凉粉和各种调料,最醒目的就是那碗黄亮亮的芥末,这是渭南挠挠凉粉的特色,尽管吃的直冲鼻子,可味道却是好极了,烧饼配凉粉那真是绝搭。那个时候一个烧饼两毛,一碗凉粉五毛,相对于当时的家庭收入已经是太奢侈了,为此奶奶常常责怪爷爷,但爷爷还是偷偷的带我去赶集,坐在爷爷的28自行车上,比坐宝马还拉风。
而烧饼和凉粉,就是爷爷送我的“佩奇”。
啥是佩奇?
我不知道,爷爷也不懂。
可他给予我的,都是我喜欢的“佩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