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的黄桷树
我们单位办公楼的院子里,有一棵大大的黄桷树,历经多年,依旧枝繁叶茂。纵然有高耸的身躯,却垂着低低的枝条,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执行着使命般地守护,陪着院儿里的石油人,任凭风雨,四季更替。
我站在矮矮的裙楼上,不时惊叹于它小小的变化。只是一日,便有细微差别;只过一季,便如历经粉饰;只经一年,便似新增斑驳。
我想学一个诗人,咏出它的风采变换,却找不到优雅适宜的辞藻,我想作一个画家,画出它的枝叶繁茂,却眼不能及它在地底绵延弯曲的树根,我只有试着用稚嫩的文字分享它在我眼里的景象,心里的惊艳。
微风入夏,将弥漫在空气中的闷热吹出层层波浪。知了们无疑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容身之所,躲避在斑驳的树荫里,高调得意地啼唱着。快到傍晚,穿着红色工衣的石油人陆续回来了,他们提着安全帽,拖着疲累的身子,围坐在黄桷树的花台旁,讲诉着当天的工作,眼里带着笑,分享着一件件趣事。浓厚的树荫遮住了阳光,仿佛也挡住了热,偶然的一阵徐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干了他们早已湿透的衣衫。
转眼,它的绿叶变深绿了,叶片在秋风中显得摇摇欲坠,颤颤巍巍。我知道,那些看似粗壮的枝干,其实是不舍的。不知何时,树上的知了都离去了,偶尔停歇的小鸟也舍弃了织好的窝,为着南飞做准备,一棵高大的黄桷树偶尔飘落的黄叶和时常围坐的石油人。也许是情景相通,树下的人们也在谈论着那些掉落的黄叶和即将开学远去的孩子。他们的笑容里,微有些怅然,就像头上不忍颤动的树干。
寒冬渐至,在经历过几场秋雨寒风后,叶片渐渐变成黄绿的了,躯干弯曲着向上延伸,竟有些像老人手背上突起的脉络,纵横交错。一夜睡醒,20年未下雪的重庆居然飘起了大片的雪花,院里的常青树,也覆上了厚厚的白色。围坐的同事们,也纷纷拍下这美妙的情景,通过手机,笑盈盈地传给远方。
新年已过,它和人们一起听了热闹的鞭炮声和新年的钟声,还早早地看了东边的第一轮日出,也许春天有太多值得它高兴的期盼。
我站在裙楼上,看见它盼来了那些熟悉的红色身影,盼来了南归的小鸟,还有新发的嫩芽。在细雨绵绵中,它盼来了春天,布满褶皱的躯干,就像眼角藏匿不住的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