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白建庄矿业:在我三十六岁生日这一天
蒲白建庄矿业:在我三十六岁生日这一天
我和他都是矿工,但我是幸运的,而他是绝望的,都在36岁生日这一天。
早上,我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收到母亲和妻子发来的微信消息,她们都不约而同的祝我生日快乐,不同的是,母亲发来的早一些,而妻子加上了“我爱你”三个字,这也许就是为人母和为人妻的不同之处吧!收到消息后,我对她们的祝福回复了感谢,除此之外,给妻子回复时也加上了“我爱你”,而给母亲回复时,明明心中对母亲的爱更汹涌、更强烈一些,可是却始终没有勇气给母亲发过去“我爱你”这三个字。
八年前,同样是早上,他妻子像往常一样早起给他准备了早饭,吃完饭临出门的时候,他妻子说:“今天是你生日,你到队上请个假,这个班不上了。”他还没来的及开口,他妻子又说:“我们结婚十几年了,每年生日你都在井下工作,今年我想和孩子陪你好好过个生日。”他笑着说:“我争取早点从井下上来,下午回来再过也不迟。”接着他又说:“矿上马上要分房了,我们的积蓄还不够,下井多挣点,到时我们就能少借点,我不能让你跟我在这两孔窑洞里住一辈子。”说完,他就上班去了。
收到他出事的消息已是中午,我请了假就匆匆往回赶,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这一天我感到走的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漫长。一路上我脑海中考虑了无数个最坏的可能,但始终却不愿触及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即使这一切是真的,我也在内心不停的欺骗自己。回到家,现实就是现实,这一切我始终都无法改变,我的心凉了,是那种透彻心扉的凉,我喉头哽咽,有好多想说的也不知道要说的什么话,憋在喉咙里,难受至极,无以复加。
在矿上安排的小旅馆里,我想见见他的妻子,想说些那些看似安慰又十分苍白的话。但是,站在门口我却久久没有进去。门是关着的,里面有不少安慰他妻子的亲人,可是这一刻在我听来,那些安慰的话是多么的嘈杂,唯有那连续的痛彻心扉的哭吟,敲击的我的心一阵阵的发痛。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36生日这一天,他真的走了。我不难想象,面对冒顶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绝望,是多么的遗憾和不甘......
八年后的今天,我也同样迎来了自己36岁的生日,同样在这一天也要入井工作,只是我的母亲和妻子她们从来都不知道,她们一直以为,两年前我从井下调到地面,就再也不会下井工作了。
下午,乘坐人车入井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了他。其实我和他并不熟悉,甚至没有什么交际,有的只是那仅有的,一次短暂的一面之缘,而这一面之缘也正是因为我的妻子,他的侄女。
晚上,我有幸在电脑上敲下了上面的话。小叔,这是我第二次叫你,第一次是在我订婚时当面叫你,而这一次我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叫你。小叔,我想告诉你,36岁生日这一天我是幸运的,但心是难受的......
蒲白建庄矿业:管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