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矿集团唐口煤业公司: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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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淄川区东南部的大山里,山是青石山,一座座青石山彼此相依,层峦叠障,绵延起伏,山上既有突兀的山石又有如削的石壁,山涧溪流,清澈见底,㖗㖗声响,如乐悦耳。山中林茂丰密,山风袭来,滔声阵阵,登山赏景,倍感心旷神怡。我在山村中长大,对山独有情钟,每次回到老家小憩时,总忘不了带着孩子们沿着蜿蜒崎岖的羊肠小路爬上山顶,登高望远的好好游览一番。偶尔还给孩子们讲讲我们的童年趣事,引来了孩子们咯咯的笑声,觉得我是在逗乐他们,其实,他们从小生活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对于我们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情是不很理解的,只知道了自己的家乡山好山美山俊,山上有各种树木花草,有野兔野鸟等,还有老百姓种植的庄稼……
家乡的山,孕育了我们这一代八零后。望着渐坠的夕阳,尽染的天边红云,我的心里是别有一番滋味的。逝去的事值得回忆的地方太多太多,用纸千张也是无法写尽的,怅然之情顿起,想起了那早起晚归的农耕生活和田间劳作的快乐,想到了山乡袅袅的炊烟,那烟是最美的,无风时,它会婀娜多姿,象美丽的少女轻扭着细腰……,想到了母亲召唤我们回家吃饭的声音,亲切而宛转,想起了我们手中拿着采来的野果,炫耀着走过大街小巷,一路欢歌一路笑语,惹得天上的月亮都笑歪了嘴。
老家的院里静悄悄的,三间由半石头半红砖垒成的瓦房依旧很“壮实”,只是岁月的风雨使它的外表变得陈旧了点,结实的身体还是能经受住未来的风刮雨淋,只要它不倒下,我的老家还是完整的,依旧吸引着我一有时间就来看它,让它不再有望眼欲穿的失望。
屋里的一切如初,家具床铺静静的摆放着,只是上面蒙了一层或薄或厚的尘土......。原来这屋里是充满欢声笑语的,不时也有母亲疼爱的慎怪,兄妹们彼此打闹嬉笑,也盼望着自己早点长大,飞出贫穷的山村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如今,是都飞出去了,能飞回来的却又少得可怜。姐姐妹妹早已为人妻、为孩娘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从此老家成了她们的娘家,与邻居或同事说起时变成了“俺娘家是哪里哪里的”,婆家就是她们的家了,“老家”在变成“娘家”后就与她们隔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从此“娘家”就与她们渐行渐远。
但无论怎样,家乡的感情和记忆,对我来说是永远抺不去也抺不掉的,往事犹如刀刻的印痕,深深的留在我的心间。偶尔闭目,还能想起一些快乐的或忧伤的往事。尽管回忆已成历史,但重拾这些渐行渐远的历史,让我们不忘曾经走过的坎坷和崎岖的旅途及那激情燃烧的青春、蹉跎岁月。踌昔旧影,如潮汐涤荡,逐流而去。而此时又从尘封的岁月里翻捡出来,历历在目的想起,让我有了缠绵兮飘忽的怀旧之感。人生近四十年的时光转念过矣, 当以记之才是唯一的办法。人啊,童年、少年的记忆最为深刻,它往往要跟随你的一生。
我想起最多的还是那几间老屋、做饭的棚屋,被灶火薰黑的黄泥墙,再就是妈妈在棚屋里摊煎饼时让烟火薰得流泪的眼睛以及那只黄毛家犬静静的卧在家门囗的情景,还有那篱笆墙爬满的豆角秧,僻静处淒静忧郁的野草和那乱石板铺就的光洁的街道……,面对这曾相识的一切,我突然感到是那般的令人亲切和眷恋,人的记忆真奇怪,在岁月中早已没有了踪影的人和事,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或梦中又会清晰的层现在你的面前。
我又想到了,想起了,在农村缺电年月里家家户户用的煤油灯,豆大的灯火发出昏暗的光,暗淡的撒满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母亲会靠上前借着它的光给我们仔细的缝衣补裤。那时我们一年中除了炎热的夏天,就是穿着一身衣服的,穿这身衣服的第一天是过年的那天晚上,再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它上面已是布满了大小不一补丁,有的地方甚至补丁摞补了,这也是我们那年代里盼年的主要原因,“过年穿新衣,吃饺子吃炸肉......”,那个个补丁都是母亲晚上靠在煤油灯跟前一针一线仔细完成的。不过女孩子穿的花衣褂上却很少有补丁的,她们文静,穿衣仔细,不像我们这些男孩们没事了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上窜下跳、调皮捣蛋的充满着活力。自然,提着玻璃瓶子打煤油、打酱油打醋的事也就成了她们的主要任务,父母不让我们去做是担心我们走起路来慌得象贼撵着一样,万一一不留神摔了跟头打了瓶子,那油啊醋的就永远回不了家了。其实那时在我们中间传出谁家孩子不小心在半路上打了油瓶的事已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新鲜事了,今天说来还真是让人捧腹不已,似笑话一般,但在那年月还是真真有的。
有时家里人忙了,忘了及时添加煤油,直到油灯着着着着灭了,才恍然想起里面没有了油,今天我第一次想到了一个词“灯枯油尽”。这个词,我感到了心酸和难过,它如一个人到了生命的尽头。想到了我们每个人从年轻到年老,为了家为了孩子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奋斗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又佝偻着身体不辞劳苦的看护着孙子外甥,直到老态龙钟的老去。灯可以在添上油后重新点燃,重新亮起来,但人呢?还能活回去吗?还能回到翩翩少年、帅美俊俏的时光吗?
此时老家院子里一片荒凉静谧,显出了没有了人气后的凄凉。院内的杂草荆棘丛生,好久没有修剪过的树木,枝条杂乱,象蓬头垢面的人一样。早先院里养着的鸡鸭鹅没有了踪影,留下的是一片天籁般的静寂。先前用过的那些铁器农具已锈蚀不堪,曾经光亮的木柄成了干枯的朽木...。位于院墙南边的老榆树葳蕤茂盛,黑黑的树皮斑裂着,它亲切感人,不知怎得,抚摸着它细密的叶片枝条,我热泪溋眶,回想起了在生活贫困的年月,是它用鲜嫩香甜的密密匝匝的榆钱、润滑爽口的榆叶,给了我们肚中的温饱。听老人讲,在饥荒年月,榆树甚至用它的皮把很多人从死亡的边缘挣脱回来。榆树的生命是顽强的,就是把它按在石头缝时里,它也是毫无怨言的,仍可以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它不择土地、不拒地域,顺乎天然,随遇而安,是个乐天派。此时此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已的心声与树声的相互交流,传递着一种神秘的亲情情愫。
我感慨万千,又想到了我们人的一生,就象河中的流水,总在不停的流。所经历的诸多事情都随着岁月的逝去,或轻易的忘掉了,如树上飘落的树叶,在被大地收客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有些事情正好相反,随着你额头的岁月留痕愈加清晰可鉴,虽然年事久远,却象发生在昨天一样,是那样的如影随行。
有时,当我一个人独在书屋,拂去内心的浮躁,去慢慢咀嚼和回忆。我叹息世事的沧澡变迁,更欣赏眼下欣欣向荣的太平盛世,然吸引我的仍然是我的家乡,因为那里有我的爱恋,有我深深扎下的根。那山、那水、那石、那一草一木,还有聚在村口大槐树下慈祥的老人,那血脉相连的族家兄弟,都深深的留在了我这已知天命的脑海之中......
家乡,在我心里是遥远而伟大的地方,是魂牵梦萦的家园。如今我的家乡已今非昔比,面貌焕然一新,更增添了我对它的深情眷恋和思念!